[阿信]

(六)
開竅回頭只看到羽花片片的飄落,想飛過去救援也來不及了,其牠的學員也被這一幕驚嚇到,就這樣飛掛了一位同學.
開竅:[鯊斑,是不是要回基地再整訓一翻]
鯊斑:[不需要,今天就是要測試誰是摸魚王,平日不認真練習的,今天就可以看出]
皮蛋:[那回去後,指揮官不跳腳才怪]
忍者:[對呀,平時要努力,戰時少犧牲]
鯊斑:[從新整隊,再飛一次,魔鬼塔的訓練很重要,沒有訓練好,等到外訓演習時犧牲會更多,動作要做確實一點,不可以掉以輕心]
開竅:[各隊學員注意,飛越魔鬼塔的時候,前後距離保持好,不要想超車飛越,左右不可以靠太近,急轉彎的時候才不會相互阻礙]
教練在降落台上看到有一隻開花掉下去的時候,看的一聲又一聲,心裡想著是那一隻不長眼的撞到了,該不會是那隻肥仔,平時吃最多,體型最大摳的那隻,把鴿子叫回來好了,
於是吹起吃飯哨音,嗶……嗶嗶,嗶……嗶嗶.
皮蛋:[鯊斑,老大要我們回去了]
鯊斑:[再飛兩次,基地的氣象旗還沒有降下去]
說是遲那時快(好老套但是好貼切),唰唰兩聲,咚咚又兩聲,電纜附近羽花又飛揚起來,33號與27號跟隨著51號也撇到電線掛了.
嗶……嗶嗶,教練一邊收著旗子,一邊用力吹著哨子,心裡更是用力看著,又唰掉兩隻,怎麼跟老板的交待,餵的是清除飼料,呼吸道處理也做了,怎麼會這樣,還連續撞掉三隻,真是完蛋囉.
鯊斑:[各隊注意,返航,回基地整訓]
就在嗶……嗶嗶的哨音下,一隻隻的降落,快速的小跑步滑進櫥,教練仔細的清點鴿數,就是少掉了27,33還有51三隻,晚餐就因為撞掉了這幾隻,所以只給了六分量,餵好後就去跟老板請罪兼請益了.
就在教練離開後不久,櫥子裡一陣大騷動,是追悼會嗎?看起來不是,就除了鯊斑與助教外,每隻鴿子都靜靜的.
鯊斑:[再摸魚嘛,平常你們不把訓練當一回事,有好幾位就是喜歡摸魚,今天有人摸到大白鯊了]
忍者:[叫你們跟著飛,就是有人耍寶,看一下今天的記錄片,誰能告訴我那裡錯了]
慘不忍睹的影像就這樣播放著,雖然每隻鴿子內心正在痛苦的哭泣,還是要忍著同學不幸墜機的痛,默默的觀看出事前後的情形.
皮蛋:[看出來了嗎?沒看出來就用力看,睜大眼睛用力看]
重播又重播,真是一場痛的刺激,但事實已造成,哀傷也無濟於事,只能記取教訓,讓歷史不再重演,所以每隻鴿子都很用力在看著.
53號:[報告教官,我知道,27號是在編隊左彎的時候,牠的右翅膀上下振翅慢了]
66號:[報告教官,51號是偏離編隊,沒有在編隊平面,牠自己拉高了]
78號:[報告教官,33號是拉肚子飛不動,所以才沒拉高]
[還有沒有,病號不是說要自動出列,不要混在隊伍嗎?還有誰是病號]開竅嘰哩咕嚕的罵著.
鯊斑:[好,你們都已經知道錯誤發生點,明天我們再飛一次]
44號:[報告教官,衝魔鬼塔的主要目地是什麼?]
鯊斑:[這個問題很好,當演習或作戰的時候,你們會看到無數座的魔鬼塔,訓練的目地就是讓你們擁有超然的飛行技術,尤其是在逆風時更可以閃避,遇到攔截網的時候也可以急速拉升的避開,懂了沒有?]
[懂]又是齊聲高呼.
鯊斑:[好,今天就好好休息,忘掉已經離去的同學,迎接勝利的明天,不敬禮解散]

(七)
由於教練作了呼吸道處理,這天所有鴿子都在運動場上納涼,就看到三五一羣的咕嚕咕嚕聊著天,還有體力較差的在努力練習舉翅朝天轟的基本動作,也有到處追逐的好動鴿,不過好奇的是有幾隻在聊天.
78號:[真是氣耶,指揮官那麼兇悍,教官也一樣霸道,連助教跟著一鼻子出氣]
66號:[就是嘛,害了三位同學不見蛋,這筆帳都要算他們的]
53號:[自己不努力,還怪訓練嚴格,唯有努力才能成功]
66號:[你在講什麼,欠咬呀]
44號:[哥,不要理牠們啦,總有一天牠們腦袋才會清醒,走啦,你教我後滾翻]
就在53號與44號走開後,82號與62號走過來.
62號:[白目老哥,又在生氣呀,這樣對呼吸道不好啦]
78號:[不氣才怪,天天早上都要出操150分鐘,下午又要攻魔鬼塔,陰雨天也都一樣,這日子好過嗎?]
82號:[對呀,每次在群閱兵攻擊的時候,指揮官還會用飛彈射我們,害48號上次就中彈,我也真想逃跑,不然跟51號一樣撞機,那多不划算]
63號:[你想溜走,那最好跑遠一點,還有就是千萬不要去住民宿或是旅館,上一次我只是跟朋友去民宿住一天,回來就被指揮官處罰,關進黑牢三天,第一天只有水喝,第二天只吃一些穀子,第三天才有好料的,每天的便便還要被檢查]
82號:[你那次才不算是逃跑,只是跟隔壁營的人跑過山頭去,來不及回家,算你聰明去住民宿]
78號:[怎樣,有沒有人要加入我的避硬計劃]
62號:[這樣不好吧,在這有吃有喝又可以把妹,逃跑離家多難過]
63號:[不會呀,離家以後就海闊天空,自由自在,不用每天都要被操個半死]
82號:[噓…,不要多嘴,讓白目大講一下要怎麼做]
78號:[那天我就睡在助教旁邊,那個皮蛋助教跟忍者助教也在抱怨,說什麼又要外訓了,以前都飛過了,還要再來一次]
66號:[什麼,助教也想烙跑喔]
78號:[不是啦,是(又要外訓這件事),說什麼會到三峽,八德,觀音一大堆名稱,還有什麼南訓到東石,林邊,這就是我們的機會]
62號:[怎樣的機會,還不是一樣飛行訓練]
78號:[那個忍者助教說,有一次指揮官帶牠們去石碇,牠的女朋友就是在石碇演訓時候沒回來;那個皮蛋助教也說,牠的男朋友是在東石演訓的時候沒回來]
66號:[原來喔,怪不得牠們兩個總是在一起,原來有這麼一段過去的事]
78號:[所以我們可以趁著指揮官開始外訓時,嘿嘿,讓我們高唱(今天不回家),怎麼樣]
62號:[這個主意聽起來還不錯,算我一個]
82號:[為了自由,我也想參一翅]
66號:[噓…小聲一點,教官走過來了,我先散囉]
鯊斑跟開竅老早就看到這幾個混小子在一起,又是那個愛作怪的領頭,應該是有事情要發生了,於是走了過來,但是這幾個摸魚班的早一步散開了.

(八)
當每日作習都習慣了後,皮癢的情行就發生了,鴿子對繞舍飛行就是不想飛,連出圈跟鄰舍尬飛也沒有了,教練的沖天大炮再也催不動飛行力,每天看到的就是懶懶散散的一群爛鳥,心裡想著,該是外訓的時程了,於是先展開了第一期訓練,為期一週的短程特訓,早上餵食前由5公里,10公里,每次增加5公里路距的保守訓練,中午再一次,傍晚又一次,每航次是5隻齊放,當然這群爛鳥沒飛幾分鐘就到營地.
62號:[好煩喔,每次吃飯前就要練越野賽跑,也沒有大魚大肉可以吃]
82號:[對呀,好懷念剛來這裡的時候,吃喝玩樂都沒人管,吃的好又睡的飽,餐餐薯條加漢堡]
66號:[講的那麼誇張,不怕下巴掉下來]
63號:[就是說嘛,那時候真的吃的比較好啦,但也沒有雞鴨魚肉,更沒有薯條漢堡,就幾粒玉米加上一堆豌豆]
78號:[愈來愈不味道,吃不飽睡不好,還照三餐出操上課,都快累癱了]
82號:[白目大,你上次的計劃要實施了沒,快一點啦]
49號:[對呀,我也想參加,每天這樣會被操翻啦]
78號:[時機快到了,不要再亂講,教官好像已經知道了]
62號:[教官有說過,飛行訓練沒有回來就是叛逃,只要被抓回來,指揮官就會做特殊處理]
66號:[會嗎?是像63號上次一樣嗎?]
[咳咳,是比那個還嚴重的處理喔]突然間,開竅無聲無息的出現,一句話嚇到這群東長西短的傢伙,很快的都四處散開.
早上五點多,教練提著兩個籠子上鴿舍,到底又要做什麼呢?
廢話,當然是要抓鴿子去外訓啦.
依照計劃表記載,該是突進訓練的階段,教練就邊抓邊摸著,感覺每一隻鴿子狀況還可以,這回就給牠飛一下富基好了.
不要問我為什麼一次就跳訓那麼遠,因為我在胡扯亂寫的啦,但是據說有人真的是這樣在訓練鴿子,說是要遺失就早一點不見,該回來就要回來,千萬不要在填表後不見蛋.
就在晴空萬里的富基,教練又玩起驚人之舉,居然一次只放一隻,而且間隔五分鐘之久,這到底又是為什麼呢?嗯,可能是讓牠們無法集體逃亡吧.
82號:[白目大,指揮官一次只讓一位同學走耶,怎麼辦]
62號:[對呀,這樣就不能跟白目大逃跑了]
78號:[我算過了,指揮官是五分鐘讓一位同學回家,這時間可以讓先起飛的飛到10點鐘方向那個山頭後面,先到的先等一下,等不及的就自己回家,有的是機會]
66號:[收到,我先起飛了]
(九)
49號:[白目大,我先過去等你喔]
跟著66號後面出籠的是49號,再來是62號,接著是82號,63號也隨之在後起飛,還好44號在63號後面出籠,再接著是78號,簡直是串通好的計劃性叛逃,而53號也接在78號後頭起飛,這是教練故意安排的呢,或者是老天爺搞的,也許都不是,那麼……是我故意寫的啦,不然真的很難再臭談下去.
一架一架的戰機從航空母艦的甲板起飛,雖然是演練外訓的課目,但教練把這種演訓當成實際的比賽,而這次採用突進訓練,空距大約是75公里,再加上單兵飛航,這手段主要是測試鴿子的歸巢本質,況且天候良好,微略的東北風,真是期中測驗的好日子,及格時間就給牠們訂個60分鐘,這個嘛也差不多.
就在越過第一個山頭後,66號打著大翅遨翔著,不久就看到49號飛近了,這時已成一双混(ㄏㄨㄣv)鳥在遊玩,再過5分鐘後是62號也加入邊玩邊等那個白目大的遊戲.
49號:[好累喔,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,也許白目大自己開溜了]
62號:[不會吧,平常牠都是說什麼就做什麼的]
66號:[說的也是,不等的話就自己先走]
49號:[那就麻煩跟白目大說一下,我放棄這次啦]
就在說完話後,只看到49號頭也不回的往營地飛衝過去.
66號:[真是玩假的,在營地說什麼受不了每天被胡搞瞎操,也是牠自己要加入這次行動,就只先飛個幾分鐘就說累]
62號:[就是嘛,放棄這次開溜機會,回營地還不是一樣要被操個半條命不保]
此時82號也已經飛到集結地,過五分鐘後,63號也加入了.
63號:[怪的咧,怎麼沒看到49號同學]
62號:[49號說不玩了啦]
66號:[牠已經先回營地了]
82號:[說話不算話的小子,少了牠也好,省得還要替牠擦屁屁]
63號:[哈!還說什麼(白目大,我先過去等你喔),結果先溜走,真沒鳥膽]
[你們在這裡做什麼,怎麼不回營地呢,教官會處罰慢回去的喔]44號也已經飛到這兒,卻看到先起飛的同學們都在山的這一邊飛翔著,看起來是還不想回去.
82號:[沒事,62號說牠腳痛,可能是扭到了,我們在幫牠看]
44號:[喔,那我回營地囉,你們也要快點,不要逾時歸營]
看吧,44號就是這麼乖巧又懂事,教官說沒事要早一點回營地,不要在外隨地逗留,牠還會提醒其牠的同學.
又過了幾躲雲兒飄過的一會兒時間,臃懶的78號也飛來了.
62號:[你們看,那不就是白目大,來了啦]
66號:[耶!真的是白目大]
78號:[走!跟我飛吧,要跟好,跟不上的就自己負責]
於是78號帶頭領著幾位同學開溜,方向並不是飛往營地,而是朝著跟營地附近一樣的魔鬼塔前進,只見一座接著一座,連綿的串接著,但怪的是牠們不是高高飛著,而是東躲西竄的低飛.
78號:[怎樣,比在教練場過癮吧]
63號:[就是說嘛,白目大比助教厲害多了]
66號:[白目大,我們要不要飛高一些,這樣穿來穿去的,頭好暈喔]
82號:[不會呀,真的很好玩耶,專心看前面就不會頭暈]
突然間,有類似飛彈的武器追擊牠們,身為領隊的78號只好降低高度,其牠的同學也緊跟著78號,於是……哇!!!只聽到了幾聲的慘叫聲.
(十)
一陣急振翅的聲音唰唰唰……53號埋頭苦飛著,啪唰啪唰的努力滑著空氣,前進,努力前進,再前進,空中微弱的東北風靜靜的吹著,讓努力往營地前進的53號感覺飛的算是吃力,但回家是最重要的事,途中決不觀賞美景,遇到漂亮的辣妹也不可以停留哈啦,憑著心中的那份自信朝著營地挺進.
53號:[妹子,妳還在逛街喔,飛那麼慢]
原來53號就在不知不覺中趕上了44號.
44號:[哥,你真是急性子,還是飛那麼快,比我慢起飛還追的到我]
53號:[那有急呀,該是妳有偷懶逗留吧,我才慢你10分鐘起飛耶]
44號:[我不是偷懶,而是有看到助教眼中的吃草班在玩,我跟牠們說要早點回家,就這樣子]
53號:[又是牠們,看來吠吠改不了吃摁摁,走吧,我飛慢一點,一起回去吧]
下午時分,教練回到了櫥子,放好了鴿籠就馬上點名去,左點右點,怪的哩,怎麼還缺5豬,再看看記錄器,真是他叉叉的,又是那幾隻平日就很混的混鳥,不知道混到那裡,此時腰間的手機響起(董耶電話……,董耶電話……),此時教練一看顯示幕,突然兩腿一靠,兩膝用力夾緊,嘔~好痛,兩腳打開45度的立正站好,而且很用力的回答.
教練:[老板好,我剛外訓回來,正在點名]
老板:[免點啦,是不是少5隻]
教練:[對呀,老板真是有夠利害,連這種事都知道]
嘿嘿,怕了吧,教練心裡想著,莫非是神算,不然就是有在偷拍,不然連這種剛發生的事都知道,架恐怖.
老板:[啊你是放那裡,五隻都欠過路費,被攔下來臨檢,害我花了一大筆錢辦理交保]
教練:[啊我早上練富基,一隻一隻隔五分鐘放,怎麼會一次中五隻]
老板:[等這五隻回來,檢查一下重量與呼吸道,真是爛到底,給我認真一點操喔]
教練:[是,是老板]
原來是在鴿子腳上,那個電子識別器都黏貼一張電話號碼,而這電話號碼正是教練老板的,這是在鴿子溜到別人的櫥子時,對方可以用來通知老板去處理,但這次卻是要付巨額的保釋金,讓教練心裡憤憤的起了波動,等你們回來就關個三天,好好修理一下.
44號:[哥,他們被攔到了啦]
53號:[我就說嘛,調皮搞混,這回被大白鯊咬到囉,回來後會更好玩,咕嚕咕嚕]
49號:[還好我先離開牠們,不然這一次我也中獎]
53號:[老早就跟你說過要學好,少跟牠們那群摸魚,這回該有學到吧]
快到傍晚,那幾隻被網子攔到的一隻一隻的出現了,進櫥後就被教練一隻一隻的抓到樓下鐵籠關起來,籠子空格還差一點不夠,真是北月到家,居然一次開五朵花.
66號:[白目大,你真是有夠厲害,帶我們去闖那個攔截網]
62號:[就是說嘛,你看看現在被關禁閉了]
78號:[你們可以不回來呀,為什麼又回來了]
82號:[那白目大為什麼也回來呢]
78號:[當我吊在那兒的時候,腦袋隨著搖擺愰來愰去,突然有道光線閃過去,於是我驚覺到種種的不對,我對不起教官,對不起助教,尤其是對我祈望最深的父母,我更是對不起,也對不起教練啦……]
63號:[白目大,那以後還有機會溜嗎]
78號:[不,我決定要痛改前非,我要好好努力向上,我要掙一口氣啦]